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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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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永玹回來時,她兩手負在身後,繞著他來來回回走了幾圈,目光還一直打量著他</p>

“你這是在做什麽?”他不解的問</p>

片刻後,她才出聲道:“你老實招來,你是從什麽時候看上我,開始打起我的主意的?”</p>

得知那鋪子是永玹的之後,她想起與他去調査官銀案的途中,他不時對她暧眛調戲,還有在古墓裏一再護著她的事,以前不太明白的地方,如今都豁然明了了永玹莞爾反問,“你說呢?”</p>

他一回府,楊管事便向他稟明鋪子的事已不慎讓她知曉,他心知她約莫是明白了什麽,才會這麽問他</p>

“是我在問你,你還不快快招來”拂春一手抵在他的胸腔上,佯怒道:“你再不坦白招供,我可要用刑了”</p>

他兩手摟著她的腰,輕笑著問道:“福晉想對為夫用什麽刑?”</p>

她挑了挑眉,見他死不招認,一手勾下他的頸子,狠狠吻住他的唇</p>

永玹眸裏流轉著深濃的笑意,笑納送上來的香吻</p>

兩人相擁親吻,額頭只在一塊,彼此的氣息緊緊纏繞,兩顆心也密密的依偎在一起</p>

他低喃道:“當年我第一次見著你的時候,就想著這是哪家的姑娘,像頭小母獅一樣精神,若是能牽回家養著該有多好”</p>

她沒想到他那麽早就對她上了心,心裏甜滋滋的,嘴上卻忍不住嬌嗔道:“你才是小母獅,原來你那麽喪心病狂,我還那麽小,你就開始打起我的主意來了”</p>

“你說錯了,我不是母獅,是公獅”說著,永玹打橫抱起她,走向床榻</p>

“還沒吃晚膳呢,你做什麽?”拂春嬌羞地輕捶了他一下</p>

他將她放到床榻上,墨色的瞳仁流露出掩不住的,“嬌妻在懷,若我什麽都不做,可就不是個男人了”說完,他欺上她的身,將她的嬌笑嗔怪全都含進嘴裏</p>

“你盡避去看你弟弟,額娘那兒我會去同她說”</p>

得到了永玹的保證,拂春照常回娘家看望弟弟和額娘</p>

娘家與王府相距不遠,一來一去花不了多少時間,但為了不讓婆婆再有話說,她也不好待太久,脂粉鋪子也由英兒代替她過去</p>

這日她看了額娘和弟弟,準備回王府時,聽見一名下人匆匆來報喪——“夫人、福晉,端瑞郡王福晉病逝了”</p>

拂春驚愕又不知所措“琬玉她病死了?這怎麽可能,是不是弄錯了?”</p>

那下人回道:“這消息是適才從端瑞郡王府傳來的,應是錯不了”</p>

“我不相信她會就這樣死了!”她出嫁後曾去看過琬玉一次,琬玉在病中,氣色比出嫁前又更差了,她心裏雖然隱隱有著不祥的預感,但突然接到她病逝的噩耗,仍是難以置信</p>

離開娘家後,她匆忙趕往端瑞郡王府</p>

琬玉的遺體已被打理好,殮入棺木裏,她神色安寧的躺在裏頭,安詳得宛如睡著了一般</p>

她扶著棺木失聲痛哭,“怎麽會這樣、怎麽會這樣?琬玉,你不是答應我會好好活下去的嗎?我們不是約好了,明年我陪著你回去看荷花,你怎麽可以就這樣走了呢?”</p>

琬玉生前的侍婢上前,擡手輕輕拭去眼淚,福身說道:“我們福晉有一封信給您,她還交代,若您來看她,讓奴婢轉告您,請您不要為她的死太過悲傷,她說她已經走完了自個兒的一生,而您的未來還很長,莫以她為念”說著,她取出一封信交給她</p>

拂春淚流滿面的接過信,“我與琬玉情同姊妹,她就這樣離去,我的心又不是鐵打的,怎麽可能不悲傷?琬玉怎麽就這麽狠心,丟下我們自個兒就先去了”</p>

那侍婢含淚道:“請您節哀,讓我們福晉能安心的離去”</p>

拂春捂著嘴轉過身,不敢再當著琬玉的面哭泣,可是她的心裏難忍哀痛,實在無法多留,沒多久便離開了</p>

回到王府,她才打開琬玉留給她的信——</p>

拂春,我的死與端瑞郡王無關,你切莫責怪他,是我命數已盡,無緣與你再做姊姝</p>

自他去後,我相思成疾,累得親人朋友為我憂慮不已</p>

我為情所困、為情所苦,終究是作繭自縛,愁郁難解,以致病入沈痾,難以救治</p>

你莫要為我之死而哀傷,此去,也許我能與他再次相逢,你該為我歡喜</p>

望你保重,莫以我為念</p>

琬玉絕筆</p>

看完信,拂春淚流不止</p>

琬玉去找她一直惦念的那個人了,她再也不用為情所苦了</p>

也許這樣對琬玉才是最好的,可是她卻失去了最好的姊妹</p>

她抹了抹淚,遙望著虛空,喃喃道:“琬玉……希望來生,你與他能如願以償,相守終生……”</p>

這時一名下人前來通傳,“稟福晉,太福晉請您過去一趟”</p>

“太福晉找我有什麽事?”她正為琬玉的死而傷心,委實不想在這時候去見婆婆</p>

“奴婢也不知道”</p>

拂春擺擺手,“罷了,我待會兒就過去”</p>

她洗了把臉,收拾好心情,才過去巴顏氏的院子</p>

“不知額娘找我有什麽事?”</p>

“我聽說你在嫁給永玹前,永玹把一間鋪子租給了你,可有這事?”</p>

既然婆婆會這麽問,就表示已經知道了什麽,她若是再欺瞞可不好,於是她老實承認,“是有這事”</p>

“既然如此,你已嫁進王府,那鋪子的營收也該歸入府庫,怎麽帳上都不見那些銀子?”巴顏氏厲色質問道</p>

這是一個下人先前無意間聽到她與賬房和管事的談話,向她稟報的,否則她還被蒙在鼓裏</p>

“那脂粉鋪子是我私人所有,為何營收該歸府庫?”拂春反問道</p>

“但那店鋪是永玹所有”</p>

“我有付他租金”她反駁道</p>

“你給的那點銀子哪裏夠付租金,那間鋪子的租金一個月少說也要幾十兩,你這是白用他的鋪子”</p>

“那五兩的租金當初是他自個兒說的,何況我與他是夫妻,就算用他的鋪子又如何?”</p>

巴顏氏拿她的話駁斥道:“你們既已是夫妻,難道賺得的銀子不該歸入府庫嗎?”</p>

“那是我的嫁妝,憑什麽歸入府庫?”拂春不滿地道</p>

“就憑你白用的是永玹的店鋪”</p>

在她為琬玉的死哀痛時,婆婆還揪著這事來責難她,拂春再也忍不下去,朝她吼道:“我白用又如何,永玹他樂意讓我白用,你管得著嗎?你要是不滿,大可以讓你兒子別把鋪子租給我!”說完,她不想再多待,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</p>

對她這般大不敬,巴顏氏氣得跳腳,“這賤人竟敢如此頂撞我!來人,去給我把她抓回來,我非用家法治她不可!”</p>

她身邊的那些婆子和丫鬟奉命前去抓人,但沒在福晉的寢院裏找到人,找遍整個王府,才知道福晉又出門去了</p>

拂春出了巴顏氏的院子後,一氣之下直接回了娘家</p>

她想回來向額娘傾訴琬玉病逝她心裏的哀痛,卻沒想到娘家這邊竟也出了大事</p>

就在她得知琬玉病逝的消息,前腳剛離開娘家,後腳就有人前來認親</p>

此時廳堂裏,瓜爾佳常德神色嚴肅,白佳氏則沈著張臉,在兩人跟前,站著一名十五、六歲的姑娘</p>

那姑娘淡淡地說道:“我額娘說七月初三那夜您酒醉錯認了她,但她傾心於您,遂將錯就錯,為了不使您為難,翌日她不告而別,沒想到珠胎暗結,在翌年生下了我”她容貌淡雅,神色清冷,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,臉上面無表情</p>

白佳氏擰眉怒瞪著丈夫,“你竟然背著我在外頭生下了一個女兒?!人家都千裏迢迢前來認父,你還有什麽話說?”</p>

“我……這……”瓜爾佳常德尷尬的看著妻子,不知該說什麽,也無法反駁那姑娘所說的話</p>

那年他奉皇命下江南調査一件案子,他記得很清楚,那一天正是七月初三,因為那日是他的生辰,幾個同僚宴請他喝酒,他喝多了,被一個姑娘扶進廂房裏,酒後誤將她看成了妻子,辱了那姑娘的清白</p>

等他清醒時對方已經離開,他找了幾天,找不到人,遂也沒再找下去,等調査完案子回到京城,自然沒敢把這事告訴妻子,時間一久便也忘了,可他萬萬沒想到當年那個姑娘竟然替他生了一個女兒</p>

那姑娘看了兩人一眼,神色冷淡的繼續說道:“我額娘病歿前將我的身世相告,並囑我前來京城與阿瑪相認,我不得不遵從母命,這才前來認親”</p>

聽她說完原委,白佳氏也不好趕她走,她瞠著丈夫,怒道:“這事是你自個兒惹出來的,你自個兒看著辦!”說著,她拂袖站起身要離開,這才看見女兒站在廳前,不免有些錯愕“拂春,你怎麽又回來了?”</p>

拂春沒有回答額娘,而是震驚的望著阿瑪,“阿瑪,這姑娘說的可都是真的?她是您與別人所生的女兒?!”</p>

她阿瑪與額娘素來恩愛,阿瑪自始至終只有額娘一個妻子,從未納妾,怎麽會搞出這樣的大事來?她簡直不敢置信</p>

畢爾佳常德瞅了女兒一眼,再看向站在他跟前的姑娘,一時間沈默不語</p>

“這事讓你阿瑪自個兒去處理,你先別多問”白佳氏拽著女兒離開前廳</p>

她這是想讓丈夫與那姑娘把話說清楚,好教他確認那姑娘究竟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</p>

她雖氣惱丈夫竟在外頭與別人生了個女兒,可如今人都找上門來了,總得弄清楚事情真相,若那姑娘真是丈夫的女兒,也不能讓她流落在外</p>

拉著女兒回到院子裏,白佳氏見女兒神色有些不對,關切的問道:“你怎麽又跑回來了?可去看了琬玉?”</p>

拂春點點頭</p>

白佳氏心知女兒這會兒心裏怕是難受得緊,拍了拍女兒的手,不舍地道:“琬玉這孩子素來聰慧,只可惜命太薄了”</p>

提起已香消玉殞的摯友兼姊妹,拂春的眼眶又紅了,“對生死,琬玉她比誰都看得通透,唯獨對情之一字勘不破”</p>

白佳氏揺頭嘆道:“這情字自古以來又有幾人能勘破?咱們都在這紅塵之中,被情所縛”</p>

上門來認親的那個姑娘倘若沒撒謊,那麽她額娘也是為情所迷,才會生下了她</p>

拂春靜默了一會兒,擡眸望著額娘問道:“額娘,那個姑娘是怎麽回事?她真是阿瑪的女兒嗎?”</p>

“我也不確定,所以才讓你阿瑪仔細問問她”</p>

“倘若真的是該怎麽辦?”</p>

“還能怎麽辦,只能留她下來,如今她已舉目無親,才來投靠你阿瑪,咱們還能把她趕出去不成?”</p>

雖然對這事一時無法接受,但她不是個沒肚量的,她都能幫著丈夫養著他兄嫂那一大家子的人,不會連他的親生女兒也容不下</p>

說到這兒,白佳氏不想女兒擔憂,催女兒回去,“大不了就是我和你阿瑪再多個女兒,而你多個妹妹罷了,快回去吧,時辰不早了”</p>

拂春不想回去,她挽著額娘的手撒嬌道:“額娘,今晚讓我留下來陪您吧”她想知道那個姑娘究竟是不是阿瑪的女兒,另一方面也不想在這時候回去見婆婆</p>

白佳氏看出異狀,追問道:“你這是怎麽了,為何不回去?可是同永玹鬧脾氣了?”</p>

“我沒同永玹鬧脾氣”拂春微嘴揺揺頭</p>

“難道是永玹的額娘又刁難你了?”白佳氏從女兒那裏得知巴顏氏不太待見女兒,王府裏能給女兒臉色看的就只有她了,見女兒抿著嘴沒答腔,她催促道:“跟額娘還有什麽好隱瞞的,你快跟額娘說說是怎麽回事”</p>

拂春心想,阿瑪惹出來的事已經夠讓額娘心煩了,她委實不該將自個兒的事同額娘說,讓額娘還要替她擔心,但額娘一再追問,她只好簡單的將事情說了</p>

聽完,白佳氏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女兒了,“所以你在頂撞了你婆婆之後就跑回來了?”</p>

“嗯”</p>

“你這孩子也真是的,你出嫁前,額娘不是一再交代你,嫁過去不同在咱們家裏,別同長輩頂嘴,要好好孝敬你婆婆,你這脾氣怎麽就忍不住呢?”白佳氏受不了地叨念道</p>

“琬玉病逝,我心裏正難過,她又那般咄咄逼人,我一時沒能忍住嘛”</p>

“這事你雖有錯,但那鋪子是永玹在你出嫁前就租給你的,堂堂郡王府難道還短少那些銀子不成,非要問著你要,你婆婆分明是想同你過不去”</p>

白佳氏心疼女兒,也覺得愧對女兒,女兒出嫁時她沒能給她準備太豐厘的嫁妝,那間鋪子還是她自個兒掙來的</p>

想到女兒受的委屈,白佳氏妥協了,“好吧,你今晚就留在這兒過一宿,我差人到郡王府說一聲,就說我病了,讓你留下來照顧我”</p>

這個理由夠光明正大,也不至於讓女兒被人說閑話</p>

聞言,拂春終於開心的笑了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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